软建筑(二)
对身体、空间和视像的研究
湖南建筑工程培训学校,为了实现上述目的,斯普布洛伊克首先考察了空间与身体的关系,看看身体是如何对空间作出反应的。这里,他将引入一个神经学术语——“本体感受”(proprioception),通过这个神经学术语来帮助我们深入理解身体和空间的关系。斯普布洛伊克认为,如果要解释像本体感受这样的术语,像奥立佛·萨克斯 (Oliver Sacks)[8] 这样的专业神经学家会给我们提供切实的帮助。他所写的最著名的书《错把太太当帽子的人》编撰了20个案例研究,这些案例都来自他在纽约工作时所面对的案例。在某种程度上,这些当代神经学家也许是世界上最反对笛卡儿的思想家。他们都对心理学保持一种怀疑的态度,他们不相信存在漂浮在肉体之上的“自我”。也就是说,他们不相信存在“心身分离”,他们相信只存在一种不断反馈循环的、结构上不断变化不断互动的复杂系统。对这些思想家来说,意识并不是投射世界的圣殿,也不是人们观察世界的源泉。这些神经学家将让建筑师们意识到,意识只是人与世界之间关系的一部分,只是身体自身及身体变形的一部分。[9]
对斯普布洛伊克而言,“本体感受”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概念,为他提供很多的启发。本体感受是身体的自我知觉,但却是看不见的、无意识的。本体感受是人运动时所产生的一种内部肌肉意识和肌腱意识。本体感受完全是自发的。实际上,当一个人丧失他的本体感受时(萨克斯描述的就是这种情况),他只能在很小的范围内借助纯粹的意识注意力来弥补这种缺陷。比如,如果本体感受丧失了,那个人将无法拿起桌上的杯子送到嘴边喝咖啡,他必须借助眼睛在意识上同步锁定杯子,并将杯子“送到”嘴边,眼睛决不能有半刻离开杯子。[10] 因此,本体感受是惟一与姿势相关的一种运动感觉。建筑师通常都认为,空间外在于身体,同时,空间为运动提供存在的可能性。但是,实际上,从神经学的角度来看,运动却是身体结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。同时,更有意思的是,身体结构是塑性的,是可以变形的。例如,如果一个人的腿骨折了,然后还打上了石膏,那么也许当六个星期后去除石膏模型时,那人会发现他的腿无法动弹。也就是说,他的腿不再在那里了:他已经丧失了移动腿的能力,同时,当他丧失移动的能力时,他也不再拥有这条腿了,他必须依靠逐步学习并建立相应的本体感受才能重新拥有这条腿。[11] 因此,运动是储存在塑性身体结构中的一种抽象能力。梅洛·庞蒂把这称为“抽象运动”,或者虚拟运动。[12] 因为运动总是存在,并必须借助行为来实现,所以身体一直处于紧张状态,从来都不休息。另外,人的每一次行为都被记录在像果冻一样的塑性身体结构中,以便形成固定的习惯。比如像笔者房间的门必须猛推一下之后才能用钥匙打开,所以在笔者每次用钥匙开门前都会下意识地去推一下门,即使当时笔者在做其他事情。梅洛·庞帝也举了一个很好的例子来说明运动的获得:某个女人戴着顶大帽子,帽子上插了根羽毛(估计是在上个世纪20年代),在她进门的时候,她低下了她的头。她并未有意感觉到自己头上多了50cm高的东西,这完全变成了她行为的一部分。[13]
综上所述,斯普布洛伊克认识到,空间是知觉的潜在场所,是知觉的行为范围,所以,空间与本体感受密切相关。斯普布洛伊克以博物馆建筑为例,分析了博物馆作为一个建筑通常是什么样,分析了博物馆中的哪些方面与此问题相关。正如通常情况所示,楼板(地面)是垂直的,而所有的活动都发生在这个面上,建筑师也都在这个面上规划所有的运动。另外还有墙:墙是垂直的,与地面垂直;墙上挂着用于博物馆展览的画,所以墙就是我们观看(展览作品)的那个面。这说明墙与水平面在一般建筑师眼中是分离的,不是同时面对和处理的。也就是说,这座建筑是笛卡儿式的建筑:它强调的是我们看的部分与我们运动的部分之间的分离。在这里,建筑师把知觉和行为完全分开。另外,构成博物馆的砖块沿着重力方向(垂直方向)一块接一块的上下排列,所以砖的排列方式明确形成了站的姿势,即身体的站立姿势。所以,形成的这种姿势既不允许人们弯腰扭曲,也不允许人们跳动平躺,否则就无法看见墙,这让人像一根柱子。从上面这些描述中,我们会发现,这种绝对被动的身体概念实际上直接与另一个观念有关:即看一直都被用来衡量自己的身体与水平向之间的对应关系,也就是说与各种水平信息的对应。实际上,如果再进一步说明,这种情况不仅与笛卡儿的身心分离观念有关,还与笛卡儿分离主客体、身体与世界有关。[14] 湖南建筑工程培训学校,
另外,斯普布洛伊克还对两项著名的实验作了深入研究,以便对视像、空间和身体产生更细致和深入的认识。其一是德国神经学家黑尔德和海因所做的两只猫的神经学洞穴试验(the neurological cave of two kittens);其二是法国考古学家让·克劳茨和威廉姆斯[15] 研究的洞穴岩画。
第一项研究是一个试验。当然,这个试验的环境并不是一个真实的洞穴,只是一个80cm直径的圆筒,圆筒内表面画了黑白相间的竖条纹。筒中间竖了一根柱,并在柱子上做了一个小尺度的天平。然后,那两个科学家在天平的两头挂了两个吊篮,并在每只吊篮内都放了一只一个月大的小猫,一只猫的脚可以沾地,另一个猫则不能沾地。因此,当一只猫跑动时,另一只猫也会随之转动,但是,它们的视觉体验却是完全相同的。两三个星期后,当小猫的神经系统逐渐成熟时,科学家将两只小猫都从吊篮中放出来。结果,脚沾地的小猫运动的时候非常正常,可以灵活地应对周围的环境,但另一只小猫却好像变成了瞎子,总是会撞到眼前的任何东西。[16]
从这项试验中,斯普布洛伊克发现了运动和视像之间的紧密关系,发现了运动神经和感觉神经之间的紧密关系。这项试验说明,没有动就无法看,没有看也无法动。这个试验意味着在内部和外部定位之间不存在明显的区别,在水平直线和垂直曲线之间也不存在明显的区别:这两者都被整合到一个系统(身体)中。但是,在日常生活中,我们实际上总是处于两者之间的状态,或者总是在两者之间徘徊。我们不是处于要么走直线要么迷失方向的二选一状态,而是处于不断将各种线弯曲、调整和矫正的状态,也就是说,一个人只有碰到或多或少的弯路才能为自己更好的定位。只有当我们运动时,我们才会看,没有其他的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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